近30 年来,贸易、投资和创新的发展造就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时期,全球离终结极端贫困的目标也越来越近。这种繁荣使穷国得以缩小与富国的收入差距,降低了国家层面经济危机的发生频率和严重程度。
然而近来接连发生的两大冲击使上述进展陷于停顿。对发展中经济体来说,很明显,新冠大流行将给经济造成严重而持久的损害;而未等它们走出疫情危机,就又爆发了俄乌冲突。冲突引起了自197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大宗商品价格冲击,可能导致2022年全球增长减少整整一个百分点。
数十年来最剧烈的能源价格上涨
能源名义价格在过去23个月(2020 年4月至2022年3月)的总变动是自1973年油价飙升以来能源价格经历的最大幅度上涨。
这场冲突还改变了全球大宗商品的贸易、生产和消费模式,这可能导致未来多年的高价格。由于煤炭量大,运输成本高,这种商业偏差的成本可能非常高。石油和天然气贸易也开始了类似的转变。
这些情况对穷人造成了特别严重的打击。与富裕家庭相比,由于食品和能源价格上涨,贫困家庭在其收入中所占比例更大。大多数贫穷国家都是石油进口国,因此不断上涨的能源价格将收紧因新冠危机而耗尽的政府预算。与此同时,化肥的价格也在上涨。目前,一些产品的价格处于2008年以来的最高水平。这可能导致化肥的使用减少,导致农业产量下降,粮食供应进一步减少。
另一方面,大宗商品价格冲击也会导致生产和消费模式的有益变化。例如,1973年石油危机后,美国大幅提高了汽车的燃油效率标准——从每加仑13英里提高到1990年的每加仑20英里。美国国会还通过立法禁止使用原油发电。这两项措施都成功地减少了对高价能源的需求,并使环境更加清洁。总的来说,20世纪70年代,大多数国家应对石油危机的方式是减少需求、增加产量或转向替代能源。
油价飙升可以带来有益变化
各国针对 1970 年代的油价冲击采取了提高能效以减少石油需求和鼓励使用替代能源的政策。
美国机动车燃油效率(英里/加仑)
但是,目前这种处理危机的方法越来越困难。首先,与七十年代比较,由于各类能源的价格普遍上升,政府现正缩窄使用廉价替代能源的空间。第二,与1970年代相比,石油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和消费支出的比例有所下降,特别是在发达国家。因此,价格提高对能源需求的抑制作用较弱。第三,政府已作出回应,削减燃油税或引入燃油补贴。虽然这种政策在短期内会带来一些好处,但它可能会增加对能源的需求,从而延长危机。
能源价格持续居高不下也可能危及另一项重要的全球发展目标:向应对气候变化所需的清洁能源过渡。一些国家确实打算扩大可再生能源和天然气等低碳化石燃料的生产,但这类项目需要时间。与此同时,一些国家决定扩大生产和使用更便宜的化石燃料——比如,中国计划增加3亿吨的煤炭产量,等于在目前产量基础上增长8%。
克服全球危机需要全球合作。30年来,国际社会在这一领域积极合作,小国和穷国从中受益更多。俄乌冲突可能破坏了过去为这种合作提供动力的许多激励措施,但各国政府仍可以采取措施,尽量减少对弱势群体和全球经济的伤害。以下五项措施将是有益的:
第一,通过提高生产力、合理化农业补贴和简化贸易手续的政策改革,采取措施促进粮食、食用油和化肥的供应。市场对价格上涨的反应是增加供应,这在许多情况下需要数月而不是数年的时间。
第二,加强现金转移支付、学校供餐和公共工程项目等有针对性的社会安全网计划。这种措施可以有效地保护贫困家庭免受价格上涨的影响,而且比补贴更有效地利用公共资金。如果必须使用补贴,应让市民知道补助金的数额将会是有限和临时的。
第三,抵制实施粮食进出口限制的诱惑。过去的粮食危机清楚地表明,限制粮食贸易只会加剧问题。
第四,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加强国际合作,提高市场透明度,协调政策措施。
最后,应增加对能源效率和可再生能源的投资,特别是通过提高建筑物的防寒保温。这样的政策可以帮助实现气候目标,降低民众的能源成本,从长远来看,可以改善能源安全。
过去两年的众多危机给世界各国政府留下了很少的回旋余地和失误。决策者今后一年做出的选择很可能决定下一个十年的方向和进程。他们必须尽最大努力刺激国内经济增长,同时避免采取任何可能损害全球经济的行动。
来源:联合国贸易网络